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ふたご姫🌸ファイン 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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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粮走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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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赤|《余命》

*短篇/全文3k+/人物死亡预警‼️be预警‼️/文笔烂/法希only无其他cp

  

法音讨厌病房。

她不喜欢病房阴暗的、死气沉沉的氛围,更讨厌病房里的气味,药水味,血腥味…这些气味默契地混合成了一种重症病房里独有的气味——法音叫它“死亡的气息”。

对于一个拥有比常人更敏锐感官的人来说,这地方实在是让她呆不下去。数不清有多少次,明明她在来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一进病房还是被那股“死亡的气息”扑个措手不及。

希尔杜患病头几年,她曾经和他抱怨过这件事,嗔怪道他要是快点痊愈自己就不用受这苦了,那时的希尔杜还会逗她,他捏了捏法音的脸,笑着说自己怎么完全没嗅到“死亡的气息”不会是已经和这股气味融为一体了吧。

那时候他们还会拿死亡开玩笑,现在的法音回忆起来,只觉得一阵凉意袭上心头。

她还是踏入了她最讨厌的病房。

床上正认真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的的青年看起来温柔而俊朗——如果忽略掉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瘦到脱形的身躯的话。见到她来了,他停下手上的事,朝她浅浅一笑。

“你来啦”。

温和而疏离的语气。

法音努力去遗忘这句话给她带来的不适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希尔杜对她的态度变得…温和而疏离?法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希尔杜对自己的态度,她只知道希尔杜总会用这种态度去应付那些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人。不过现在不该花费宝贵的时间去纠结这些。

姑且当成绝症病人常有的性情大变吧,法音很擅长安慰自己。

和希尔杜在一起总是容易忽视时间的流逝,直到对方苍白的脸盘被落日余晖镀上了一层血色,法音才发现指针不知何时指向了五点,这意味着今日的探视结束了。

她起身,叮嘱希尔杜记得按时吃药,不要太过操劳于学业,便离开了病房。

大抵是处于饭点的缘故,病院的走廊静悄悄的,只有钟表指针摆动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她又喘不上气了。


她像逃命似的狂奔出病院,蹲在病院的门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她讨厌指针滴答的声音,准确来说是完全受不了,那声音提醒着她时间在流逝。

  

她不想被提醒,一点也不想。

  

她贪婪地将病房外清新的空气吸入胸腔,她喜欢户外大自然的气息,可她最爱的人啊,却只能在那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病房里度过剩下的时光。

距离希尔杜确诊已经过去了四年,最多还有一年。

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最多还剩一年。

他为什么非死不可呢。


  

法音站在病房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毕竟米露琪难得从学院回来一趟,听着里头的谈话声,她觉得现在进去打扰难得的兄妹相聚温馨时刻不太合适。

“真羡慕哥哥呀,有法音这么好的女朋友,我也想天天和法音在一起。”

她听见米露琪的说话声,她知道米露琪在强颜欢笑,异常灵敏的感官在此时又发挥了作用,她甚至能听出米露琪努力压下的,从喉管发出的低低的呜咽声。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之间也不是那种感情。”

希尔杜语气轻轻淡淡,她脑中却有惊雷炸响。

希尔杜总是能轻而易举地伤害到她。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如泄洪般喷涌而出。

可能是因为大脑受到的刺激过大,短时间内她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多想逃走啊,可却怎么也动不了,她只能继续听着里头的对话。她听见米露琪说哥哥这里没有别人,我知道你顾虑你的病但是你没必要对我口是心非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希尔杜还是淡淡的口吻,法音清楚地听到他说,对啊她不在这里,所以我没必要骗你,我说的是实话,只是在她面前不好开口罢了。

她终于能动了,她的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想马上离开这个该死的病房,可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那对兄妹面前了。她呆滞地看着病床上熟悉又陌生的那个人,她好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他了,曾经强壮健康的少年,如今只剩一把白骨。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希尔杜长期的病人身份,她养成了话说出口前先在脑内思考一遍这话是否合适说出口的习惯,也正是这个习惯让她尚存一丝理智,能够在脑内筛选此刻适合说出口又不会太伤人的话。

她不禁有点可怜在这个时候还在顾虑对方的感受的自己,真是可悲啊。

希尔杜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正在脑内挣扎着的她,看不出来脸上是什么表情,半响后开口

“你通过这种方式知道也好,免得我面对面和你坦白,你会认为我是因为快死了才骗你。”他顿了顿又说,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对不起。

用的是法音最讨厌的,温和又疏离的口吻。

法音讨厌这种情绪被希尔杜拿捏的感觉,只要他愿意,可以在一瞬间把她打回那个夜晚。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十岁,她看见那个骑在沙漠蜥蜴上的男孩皱着眉对她说,不要再跟上来了,他很困扰。记忆中那晚男孩稚嫩的脸盘与眼前青年的脸重合,他长大了,容貌变化很大,唯一不变的是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她的眼神。

那样漂亮的眼睛,为什么看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啊


是因为他快没有温度了吗

  

她盯着那双眼睛看,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场舞会他邀请自己跳舞时,满脸真挚而深情,眼里分明满满都是她。

恍如隔世。

  

  

几个星期后希尔杜去世了,大家似乎也没有难过太久,虽说是死亡,但毕竟是从很久之前就知晓的结局。一切安静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希尔杜最后的日子里法音一如既往地照顾他,在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这件事上,他们默契十足。在葬礼的尾声,月玛丽亚将一个厚厚的本子交给了她,说是希尔杜日常放在身边的本子,虽然留在了月之国但自己觉得还是交给儿子的恋人比较合适。那天病房发生的事只有法音希尔杜和米露琪知道,月玛丽亚不知情还默认她是希尔杜的恋人也是情理之中。法音知道那个本子里记录着什么,还在学院时便常看见希尔杜在这个本子上记录和医学相关的笔记,她曾经翻着看过,没看几眼就被里边成堆的专业用语和学术理论搞得晕头转向,她还记得那时候的希尔杜笑着揉着她的头把本子拿了回来,紧挨着她说如果想要治好月玛丽亚的病自己就要更努力一点。


他说希望自己的母亲长命百岁。

  

如今月玛丽亚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希尔杜却不见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法音想。

月玛丽亚那双和希尔杜相似的眼睛带着歉意看着她。

“这段时间真是太感谢你了法音,我原本还期待着看到你们成婚的样子…”

话刚说出口她便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对法音说

“抱歉啊,刚刚那话让你难过了吧。”

没什么好抱歉的,最该道歉的是我,法音想说,但最后还是把话堵在了嗓子眼,沉默着接过了本子。


  

本子被法音随意搁置在了书桌一角,不是法音不在意,她只是觉得如果特意将希尔杜的东西藏起来,自己反而会心心念念。她正在试图将希尔杜从自己的生活中抽离出去,而遗忘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平常心去对待和他有关的一切。

不过短期内她的努力没有成效,法音悲哀地发现自己所有的未来规划里都有那个人的存在,他不仅存在于自己的回忆里,自己的生活里还存在于自己期望的未来里。把一个几乎融进自己生命里的人彻底遗忘还是非常困难的,她对他的爱远超她的预期,而可笑的是那个人甚至对她没有友情以上的感情。不过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不重要了,这些日子里她想通了很多,比如不管希尔杜喜不喜欢她,她都不后悔喜欢上他这件事,至少自己的感情有好好传达过去,就足够了。

也许是因为想通了,也许是因为忘不掉他,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翻开了那本本子。

前几页是法音从前草草浏览过的,从前看着脑子发昏现在也是,她实在不擅长学习,硬着头皮看下去之时她还感叹了一下希尔杜真不是一般人,笔记密密麻麻字体却端秀得从一而终。往后翻本子里记录的就不单纯是药理知识了,还有对自己病情的详细记录,法音看着一行特地用红笔圈起来的字,是希尔杜对自己的病的总结。

  

【现在的医疗水平无法医治,最多还有四五年的寿命】

  

寥寥数字,他平静地为自己的人生写下了结局。

鲜艳的红色刺痛了法音的眼睛。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下去,希尔杜记录自己病情的认真程度不亚于他自己的主治医师,法音知道他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后世对这种病的研究留下一些可用的资料。

明明自己死到临头了,真是希尔杜的风格。

是很厚的本子,法音却一页一页无比认真地翻看,翻看的过程中她仿佛能感受到希尔杜生命的流逝,她不禁减慢了翻看速度,好像这样,他就能慢一点离开。

但最后还是翻到尾页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在法音心头,她用手摩挲着那最后一页,好像这样能磨出希尔杜人生的新篇章一样。

新篇章是不可能磨出来了,却磨出了塞在书封夹缝里的,不易被发现的两页纸。

她翻开那两页纸,张了张口,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而自己无法呼吸。

  

【对不起 法音】纸上这样写着。


不是单单一句话。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一页【对不起 法音】紧密到每个字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隙,字体排序毫无规律而言可以说是杂乱无章,本子的主人似乎想要把这页纸的每个角落都用这句话填满。法音抚上纸面,这一点也不像一个病人的字迹,因为每个字都写的如此用力,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烙印在纸上。

她颤抖着抚开下一页。

这一页看起来干净清爽多了,只写了一句话,笔迹很淡,像是用笔者生命最后的油墨写的。


【好想和法音一起活下去啊】


这一晚法音盯着这两页纸看了很久,直到纸面布满斑斑水迹。

最后她合上本子,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最后一次拥抱了他。


  

  

  

  

  

  

*一些笔力不够所以没在正篇解释清楚的设定:

希尔杜和法音是那种大家都默认他们是一对,他们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由于太过青涩再加上希尔杜在和法音表白前确诊所以没机会捅破窗户纸。

希尔杜看淡生死却割舍不下与法音的羁绊,所以他选择撒了个拙劣的谎。法音是敏锐而细腻的人,她自然会在情绪稳定之后去怀疑去思考希尔杜的话的真实性,但最终被残酷的现实打败,因为希尔杜的离去近在咫尺且无法逆转,所以她觉得怎么样都好,她无力去纠结这件事,所有心绪在“好好陪伴希尔杜”这件事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而在希尔杜走后她也没有再去纠结这件事其实出自她自己的一个私心,斯人已逝,无论怎么纠结也不会得出答案,所以不如放过自己——在翻看完本子之前的法音,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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